第六百九十二章:苦肉计 (第2/2页)
“若是司尘你还觉得不解气的话,不如同那夜一样,你拿我这副身子尽情宣泄出气,直到你消气为止,可好?”
百里安终于忍无可忍,提起她的后领,用力将她一把拽起。
视线与之齐平,却发现这家伙口里说着柔软勾人的话,目光却是挑衅地往他怀中女子瞟。
云容有被冒犯到,神情骤冷,眸子不复清雅从容,满是戾怒:“放肆!”
怒斥完,她又目光担忧地抬头看着百里安,道:“她方才说得可是真的?你们……你们……”
百里安不欲揽下这屎盆子,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之时,夜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竹笛声。
笛声音色凄厉萧瑟,起承转合,隐含戾煞招魂之意,声色笛音充满了不详。
“这是……”阿娆面上笑意尽褪,神情凛冽冰冷。
然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周身风声陡然狂暴凌厉,空间魔气紊乱暴动起来,转眼之间,断崖深渊下漫起大片浓雾。
耳边呼啸的风声宛若掺假着厉鬼诉泣,一道无形的厉风毫无征兆地割断百里安的手腕筋脉。
鲜血喷溅之下,百里安提着阿娆的手骤然无力。
手指一松,阿娆瞬间失去了重力,整个人朝着黑暗的断崖深处坠落下去,瞬间便被漆黑的雾色吞没消失。
云容推开百里安,御剑而起,神情肃然凝重,警惕四方。
百里安轻抖衣袖,凝眸看着腕间伤口血迹。
这究竟是什么风杀之术,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破开他的身体。
云容身下洗雪剑剑气迸发,磅礴的灵力一时之间亮如白昼,剑气喷薄出强烈的光与热,散尽四野狂风骤浪。
她神情凌冽似霜,道:“真正危险的不是笛声,而是正在被那笛声召唤出来的‘东西’。”
话音刚刚落定,一条巨大的轮廓阴影之物仿佛从断崖深渊黑暗里暴弹而起,直接将崖底呼啸的风声雾气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崖壁落石滚滚,仿佛被什么庞然的巨物摩擦游过。
恐怖的异动骤然打破夜色的诡异。
一股不详黏腻且浓郁的妖力尖锐地骤然闯进云容的感知。
身下的浓雾翻滚地骤然暴烈,一条粗壮似蟒的如血色巨大根藤的东西以着不可思议的迅猛速度暴弹而起,横扫而来。
那血色‘根藤’仿佛还具备可怕的精神攻击,攻势未至,云容与百里安耳朵深处传来一阵蛇鸣嘶吼,震耳发聩,神府难堪承受。
云容脸色骤然一白,洗雪剑剑光也随之一黯。
百里安亦是一阵失神,宛若被摄住魂魄般,神情恍惚。
仅仅一瞬间的破绽,便让那血色‘根藤’抓住间隙,唰地一下缠在了百里安的腰上,将他往崖底下用力拖去。
云容见状,面色愈发苍白,祭起洗雪剑就要救人,谁知就在这时,远方不知何处的笛音陡然厉啸激昂。
隆!隆!隆!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三条比方才更加粗壮,色泽更加浓烈的血色‘根藤’破开雾色黑暗,如上古时期的九头魔蛇觉起醒来,那‘根藤’的气息极为诡异,磅礴地妖力瞬间将云容的灵力吞噬干净。
狂风厉卷之中,身子本就虚弱的云容几乎难以御控洗雪剑。
她勉强召回佩剑,巨大的阴影迎面而来,只见如龙弓身的‘根藤’迎头朝她抽弹而来。
云容被一股重重的可怕力量正面击中,渺小的身体如一滴水,被狠狠拍落至崖底深处。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百里安只觉得自己被拖着疯狂下坠,骤然被狠狠砸进一片阴冷黑暗里。
剧痛袭来,一身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一般,他手脚被束缚得死死,腰间那个巨大的东西紧紧蠕动收紧,宛若巨蟒试图缓缓缠死猎物。
好在百里安无需呼吸,否则用不了多久便直接窒息而亡。
他好像被拖进这东西的老巢中了,落至崖底,在一片黑暗之中,百里安心惊不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紧紧缠绕在他身上的哪里是什么根藤,而竟是一条宛若血管脉络一般的血淋淋存在。
身下一片阴冷潮湿的地方,是一团巨大的肉瘤,像裹在百里安身上的猩红血管,多如柳絮蒲公英一般,以着一个恐怖的姿态在肉瘤表层交织着,像是蛇**缠着,相互撕咬弹动着。
还容不得百里安细看,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落风。
只见云容自高空急急坠落,坠势极快,百里安只看到她化为一片虚影,重重落下时,还在那片蠕动跳动的巨大肉瘤上狠狠砸出一个大坑。
“云容姑娘!!!”百里安喊了一声。
摔下来的云容持剑半跪在地上,面色不大好看,唇色近乎惨白,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她对上百里安的关切的目光,冲他摇了摇首,道:“我没事,你……”
话还未说完,脚下不断蠕动而来的猩红脉络血管便朝着她卷裹而来,云容眼神寒冽,正欲举剑斩杀此等邪物。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阿娆的声音:“奉劝你一句,这时北渊妖帝死后尸体所化的腐妖,你越是反抗挣扎,它便越是凶猛狂暴,你若是老实一点,它反而还不会伤你。”
云容举剑的动作一僵,她眼底淬着寒光,看向声音的方向,唇边多了一丝嘲弄的冷笑:“这便是你说的‘不会伤你’。”
黑暗一角,最先坠崖落下来的魔君阿娆此刻被裹成粽子般的模样,被那群猩红色泽的脉筋络高高倒吊而起。
那般姿势,已经是与待宰的牛羊无异了。
阿娆被百里安的焚心果魔气所伤,暂时动弹不得,更为糟糕的是,那猩红的血管表层还蠕动着血丝一般的筋络。
血管搏动张合之间,还会不断分泌出无数丝线纤絮般的触须,柔软而锋利地钻进她肩上伤口之中,贪婪地吸食着她体内的鲜血。
借着洒落崖底的微弱月光,云容发现阿娆的脸色已是极其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她的几缕秀发,贴在额角和鬓边,令她多了几分柔弱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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