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五曜灵根 (第1/2页)
瑟瑟秋风里裹挟着浓烈的鲜血尸香,全场寂然里,时而响起朽坏的楼宇的坍塌之音。
被孟子非护得完好无损的陈小兰探出脑袋来,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台上百里安的背影。
她不由自主地拽了拽孟子非的衣服,道:“师父师父……”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好像司尘公子?
孟子非低下眉目,神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待到陈小兰看着师父脸上带着的面具,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
“没什么师父,就是见你衣服乱了,我给你理一理。”
孟子非垂眸笑了笑:“怎么一点小事也大惊小怪的。”
沈机白一袭素衣宽带,姿态清雅地坐在一片废墟残楼里,他忽然抬起手臂,清瘦的手指在半空中兴致阑珊地打了一个手势。
嬴袖只觉眼前一花,两道身影自他前方瞬闪而过,沈机白静坐轮椅的背影后,陡然间无端出现了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衣裳颜色一黑一红,模样普通至极,身上也并无其他配饰。
这身段长相乃至气度,便是抵一般二流仙门世家里的女弟子都比不得。
或许旁人不知沈机白身边为何会留下这样两名普普通通的侍女在身边侍奉伺候。
可在嬴袖的记忆里,他却知晓这二女是在沈机白幼年时分,从贫民窟里的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不论是筋骨,还是天资,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
可如今,这两位看起来十分平凡普通的两个女人,竟叫嬴袖丝毫感受不到她们的存在气息。
显然,这两个女人的修为境界,都在他之上。
这在寻常仙人眼中都可谓称得上是一个天大的奇迹,而在沈机白这,却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他在仙界本就有着奇迹之子的盛名。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沈机白可不仅仅受的是那长生,他所受的是连仙人都梦寐以求的妙品灵根,圣者大道。
沈机白的强大之处不在于他能够在修行之路上走得很远,因身体天生孱弱的缘故,他此生都无金仙之缘,可正是他那一双孱弱的手,却是能够创下无数奇迹。
仙尊曾预言,若此子能够活过五百年岁月,仙界必定会迎来金仙遍地走的盛世景象。
本该是天道三子之一、授以仙尊点亮星盘的嬴袖当初听了此番赞誉之言,还颇然不以为意,只道是仙界有意吹捧古吟国。
如今见到那两名本应屈服与平凡之下的侍女,此刻修为实力竟稳压他一头。
嬴袖这才意识到,当年仙尊之言,竟不是虚言!
见此一幕,他胸膛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不定。
“公子。”身着黑裙的沛白见沈机白衣袖间染了几缕恶鬼的污血,神色痛惜,忙俯下身子,为他擦拭衣袖。
庄兰则快速取出一张貂绒毛毯,悉心地披在沈机白的腿间,柔声道:“公子要独自一人参与这暗城拍卖会也不知好生照料自己,奴婢都不知说了多少回了,您这腿受不得一点风寒的。”
她们二人又是添衣披毯,又是送手炉碳火,无微不至,全然将这位沈七公子当不听话的小孩儿来照顾了。
“走吧,我乏了。”
沈机白神情虽仍自清冷,对二女态度并无半分温情可言,举止之间却也十分听话乖巧地任由她们二人摆弄着。
沛白诧异道:“公子不要那棺了?”
沈机白捧着手炉,裹着雪绒大氅,神情倦懒得像是一只快要睡着的猫:“棺里的那人不是他,要之无用。”
庄兰道:“公子说不要那便不要吧?咱们早些回去也好,城外车里我用温火还煨了一盅羊肉汤,公子好生喝一些暖暖胃才行。”
说着,庄兰已经转至沈机白身后,为他推动轮椅。
正行离去时,却被阴沉着眉目的嬴袖拦住了去路。
“滚开。”沛白眼神冰冷。
嬴袖目光在二女身上冷冷扫过,神情不善:“若我没有看错的话,她们二人身上的灵根,也是非凡灵根吧?”
沈机白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道:“嗯,是五曜灵根,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五曜灵根,嬴袖惊得浑身大震。
非凡灵根又称异灵根,共分五种:两仪灵根、四方灵根、五曜灵根、七星灵根以及九脉灵根。
其中品阶以两仪灵根最次,九脉灵根最强。
芸芸众生里,能够寻得的非凡灵根,双掌之数便数得过来,可见其珍!
百年前,沈机白的秘术室中研究人工的四方灵根,震动三界,借此稳坐于太子之位,打败了无数修为天资强大的哥哥。
而五曜灵根,还从未有人听闻过沈机白研制出来的消息,原来竟是不声不响地,给了自己身边的两名侍女。
听到这里,嬴袖怒火更甚:“沈知遇,你这言而无信的伪君子!”
“你说什么!”沛白、庄兰二人勃然大怒。
沈机白却笑了,他摆手制止了二女,唇边笑容讥讽:“怎么?难不成你还觉得这灵根还应该属于你不成?”
嬴袖读懂了他眼底的嘲讽,恼怒道:“哪个稀罕你的灵根!”
他只是觉得不甘心!
他与沈知遇结缘于幼年,那时候的他还不是高高在上的古吟国太子,只不过是个被流放在秦国王族里的外室子。
借着那一点点的仙缘血脉,这才有幸为秦国长公主抚养,上白驼山求学。
幼年时分,弃人暗杀父亲未果,潜入白驼山同时抓住了他们二人为人质。
在被抓沦为人质的那一段时间里,若非是身为天玺少主的他在路上对他这个病秧子百般照拂,他哪里有此好命去当他的太子爷。
沈知遇曾因恩而起誓,说要用尽这一生的心血创造出一个在这世间绝无仅有的非凡灵根给他。
可如今,他炼制出了两枚五曜灵根,宁可给那两个身份地位的平庸侍女也不愿给他。
这与背信弃义有何分别!
沈机白如何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嗤笑道:“前人种下的树荫,后人总是想来乘凉,在这世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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