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三章:两种抉择 (第2/2页)
他不禁感慨:「如此看来,十方城的传言竟是真的,只是这符中圣宝,竟认一只尸魔为主,不知那先代城主知晓了此事,会不会气活过来。」
蜀辞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的话,好多。」
姬钰低头看着没入水中的点点光斑,「这神符龙雀乃是炎之符,神阙之穴又称阳外穴。
这死寒之水有无尽三千,根本不知藏于何处,以龙雀炎符找寻,若是靠近神阙,必生反应。
只是他此刻身体虚弱,精神力不足,在这阴寒死水的侵蚀之下,龙雀符的灵力难显,稍有不慎,便会为这里的死寒之气吞噬殆尽……」
他说着,忽轻咦一声,「可这龙雀炎符似乎又为另外一股阴寒盛毒之力包裹保护着,竟能够在这死水之中自由穿梭,奇了奇了,这说不定还真能给他找到脱身之法来。」
赤炎的符火在死水之中荡曳开来,带出晃荡的水波,微弱的火光在寒冷的水中越游越远,向着四面八方铺开扩散而去。
蜀辞雪白的毛发在这片浓霜雾色里更显冰冷严寒,许是骨头里那隐隐作祟的寒毒发作,她的目光比往昔更为冷漠幽深。
低垂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水中的符火光线。
「不过是借以了金仙丰虚的那三根异??蛊针的毒力来保护符火不为这片寒冰地狱吞噬罢了。」
姬钰一时将眼儿都睁圆了些,惊奇道:「异??金针?我怎么记得那是金仙丰虚那个老东西的压箱宝贝。
他不仅杀死了丰虚,竟连他的宝贝都占为己有了?
厉害啊,这异??金针乃是至阴至邪之物,他却能够将之融入神符之中,两种力量互不抵消。」
「有什么可厉害的,不过是借用了血羽河的力量操控了针中的蛊妖罢了。
这小子能不能找到脱身之法吾辈不知道,但吾辈知道的是,鬼仙岁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他的腹中乾坤小世界里,我们的所言所语,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觉得他会坐以待毙?」
话音刚落,眼前死寂的水面剧烈荡漾起来,水面之上,浮起了一个水形的轮廓。
看那矮小的身材,正是鬼仙岁游的身外化身。
「且不说我这无尽寒冰地狱领域,终年轮回,那神阙穴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即便这小子天赋异禀,让他走运找到了,凭他的本事,又如何能够破阵而出?」
面对灭族仇敌,姬钰表面上倒也收放自如,面上露出淡淡讥讽的微笑:
「可你这般急不可耐的跑出来,岂不是变相证明着,你在担忧他真的找到破开你肚子的方法?
你将我们吞入腹中,的确是叫我万法无用,只能静待等死,可这种行为,同样又是一把双刃剑。
但凡你腹中的弱点为我们找到,破开你这腹中乾坤,鬼仙岁游,你觉得你还能够心念通天地,魂魄承山谷吗?」
鬼仙岁游冷哼一声:「那也得你们有那个本事才是。」
身下冰冷的死水无声蔓延上来,一寸一寸地没过百里安的脚踝,很快便浸到了小腿肚。
「你觉得,是他的神识先找到我的神阙穴,还是这寒冰地狱先将诸位溺毙身亡?
堕仙姬钰,这里……可没有风势能够借你所用。」
姬钰故作意外道:「你连蜀辞大人的性命都不顾及了?」
鬼仙岁游冷笑的声音响起:「你是当我傻吗?她是不死之身,区区寒冰地狱又如何能够奈何得了她?」
水形态的鬼仙岁游上前两步,似是想伸手触碰蜀辞,尽管是由水凝结出来的身体轮廓,看不到脸上具体的五官面孔。
可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姬钰还是能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鬼仙岁游那狂热到近乎痴迷的目光视线。
他的手掌还未真正触碰到蜀辞,她便掀起了眼皮,狭长冷漠的兽瞳直如清江匹练,「你,想死吗?」
即便是困兽之身,余威犹在。
更莫说蜀辞给鬼仙岁游带来的那种从骨子里都难以磨灭的恐惧感与死亡感。
偌大的寒冰地狱似是在鬼仙岁游对上蜀辞视线的那一瞬间开始隐隐战栗起来。
死水间的波纹越演越烈。
鬼仙岁游终究还是没有将手完全伸出去,他极为收敛压制地将手收了回来,对蜀辞说话时的声音无比耐心亲切。
「眼下,您有两个选择。」
蜀辞将那双漂亮精致的狐狸眼重新眯成一条冷漠锋利的线,「吾辈行事凭心而定,从不从他人那做选择。」
鬼仙岁游轻笑了起来,宛若听不懂他给出的回答,分别指了指百里安与姬钰,自顾自地说道:
「若是您愿意杀死他们二人,并且答应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道侣,我愿意向您奉上我的一切。
我会陪您颠覆六界苍生,您若要当魔界之主,我便
穷尽一生。
替您铲除魔君,奉上魔族王位,若您想要成为六道之主,我亦愿为你不惜一切去夺得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蜀辞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你想杀死他们二人,大可自己动手,吾辈是妖魔,不是神灵,不接受你的威胁。
也不接受你那所为的供奉,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真是叫人倒足了胃口。」
鬼仙岁游沉默了片刻,不知心中是何等情绪,只是姬钰能够看到他周身的气氛变得阴郁了许多。
过了许久,他才再度开口说道:「您还有第二种选择,那便是待我亲自动手,杀死他们二人后,您将会在这片寒冰炼狱之中永远沉眠冰封,成为一个美丽的标本,在我的腹中与我永远的融为一体。」
「虽然第二种选择令人稍感遗憾,可即便如此,也足够令我沉沦痴狂一辈子了,您是不老不死的魔河蜀辞,肉身不死,灵魂不朽。
您在我的腹中,我们便是最亲密无间的存在,我亦是能够感受到您的体温,您的灵魂,您与我,将永恒同在。」
姬钰听了这话,沉默片刻,神情厌恶道:「你可真是……有够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