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挡箭牌 (第2/2页)
柴令武依旧担忧:“可若是‘百骑司’得知此事暗中监视,岂不是要露出马脚?”
其实他想说的是‘变了心的女人未必还有几分信任’,可这种话实在是不好说,太丢人……
李神符不以为然:“你现在什么都没做,为何害怕‘百骑司’监视?依我看,现在让‘百骑司’盯上其实是件好事,足以证明你的清白,待到‘百骑司’确认你之清白自然全面放松对你的监视,反而有利于你日后助我绸缪大事。”
柴令武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那我近期不能时时前来拜访了。”
李神符无奈道:“所以你今日为何前来呢?巴陵公主刚刚说了对你的怀疑,你后脚便跑来我这里……唯恐人家的证据不够充分吗?”
所以他麾下为何都是这等鲁莽且愚蠢之辈?
如果当真指望这些人共举大事、成就大业,怕是要被坑得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所幸,这些人都不过是他营造出来的迷雾而已,真正的杀招早已隐藏在迷雾之下。
柴令武有些尴尬,也觉得自己有点蠢,解释道:“生死大事,实在是坐卧不安,唯恐坏了大事且连累郡王,则百死难恕其罪了。”
李神符点点头,你们柴家兄弟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手握一卫雄兵连一个玄武门都攻不下,被高侃带着半支部队给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卸甲,甚至连主帅都被生擒活捉……
指望你们能成事,我得多心大?
所以他嘴上说着埋怨柴令武登门造访,实则心里很是高兴,如此才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自己在迷雾之下的布置才会更加稳妥……
他叮嘱道:“每遇大事须有静气,不能自乱阵脚,要稳住。”
柴令武重重颔首:“郡王放心,只要你这边准备妥当,我马上召集旧部予以响应!”
李神符笑道:“你们兄弟皆是才能卓越,之所以如今沉沦不过是未遇明主、时运不济所致,等到成就大事自然权柄赫赫名动天下,令兄亦能得到赦免返回长安,届时决不让房家‘一门双国公’专美于前,平阳昭公主在天之灵亦能得到宽慰。”
他是很懂得画饼的,知道柴令武的软肋所在,更知道他最为在乎的是什么。
柴令武、杜荷、房俊这几人因为家世的关系自小玩在一处,彼此飞鹰走狗、惹是生非,是为长安勋贵二代之中的膏梁纨绔,风评极差。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三人当中垫底的房俊忽然开了窍,继而异军突起、扶摇直上,不仅会读书了、能赚钱了,甚至所作之诗词天下闻名,执掌府衙则安民富民造福一方,独领一军则决胜千里扬威异域,这种上马可安邦定国、下马可治理一方之功绩,谁能不羡慕?
外人也就罢了,左右不过是人才辈出的大唐盛世又出了一个出将入相、惊才绝艳的人物,可对于一直长大的小伙伴来说,却有些接受不能。
说好的一起做一个膏梁纨袴,你却偷偷补课考了个第一名?
自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既恨不能将其一朝打落马下、返回原形,又恨不能以身代之……
而房俊直至目前最大的美誉是什么?
自然是“一门双国公”之功绩,此之为天下大美谈,不承父荫、不靠家世,只凭借自己的才能一步一步打拼出一个国公爵位,谁不羡慕、谁不嫉妒?
那一句曾经风靡一时的“生子当如房遗爱”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不知多少贞观勋贵、朝堂大臣、宗室诸王对房玄龄各种羡慕嫉妒,谁不想有一个如此惊才绝艳的儿子呢……
……
柴令武离去之后,李思暕从后堂出来,坐到柴令武刚刚的椅子上。
他看着父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其实未必需要如此吧?咱们的计划已经足够缜密,不会出现意外,柴令武或是纳入阵营、共谋大事,或是与其断绝、使其不能知晓核心之事,何至于将其当作弃子呢?”
按照李神符的谋划,柴令武只不过是作为提供烟雾的棋子,既不能知晓核心秘密,更不能参与其中,只会在起事之初被牺牲掉,以便给予陛下足够的迷惑,掩护真正的杀招。
可在李思暕看来大可不必如此,柴令武与他交情莫逆,与房俊仇深似海,对陛下也有诸多不满,这样的人即便不将其拉到阵营之中成为真正的盟友,也不必将其白白牺牲掉……
“妇人之仁!”
李神符花白的眉毛一挑,大声喝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