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天井如镜门 (第2/2页)
黑气在火光里瞬间燃烧。
并且朝着前面席卷而去。
而那‘书生’低吼一声,如野兽一般,却是朝着微胖的高大青年身上扑来。
他的目的是以肉身硬扛这火焰,只要穿过火焰之后扑在对方的身上,那么他就有信心咬死对方。
然而那火光涌在他身上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推拒之力,就像是一股大浪打下来,其火似浪,似有形,将他推入门中,并且火焰扑在他身上燃烧。
“啊啊啊啊!”
微胖的青年提着灯进入门中,目光朝着屋里看去,来到厨房之中,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脱落的人皮,而皮中的‘东西’早已经逃了。
“居然有两个。”微胖的高大青年暗自的骂自己不够果断,放跑了一个‘食尸鬼’。
秘食道有一派以食尸为主,他们以食各种尸体为主,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从中获得力量。
因此被人们所排斥,即使是秘食道的人也排斥他们这一派,所以才会将这一派的人称之为食尸鬼。
看着锅里煮着的人手,他的胃一阵翻腾。
连忙出来,那个‘书生’已经被烧死了。
他一路的朝着府衙而去,在来到府衙门口时,有巡逻的人认出他来,并喊道:“商道长,您回来了。”
商归安应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刚刚烧死那‘食尸鬼书生’的地方告诉他。
对方立即带人过去。
商归安进入府衙之中,这里与他离开之时并没有多少分别,最多只是有些人换了罢了。
因为有些人在他离开州府去游历之时,已经老了,会换人也很正常。
“府君呢?”商归安拦住一个人问道。
“在后宅之中。”
商归安心中想的也是这样,师兄已经在后宅之中修行很多年了,他离开之时就是这样,现在自己游历回来,仍然如此。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师兄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开始认识师兄之时,师兄两脚不着地,修为并不高时,便四处走,寻人挑战,遇各种危险,而修为高了,反而得在这府衙之中一坐便是十多年。
即使是商归安自认为自己喜静不喜动,也是坐不住。
他来到后宅,发现师兄住处的大门并没有关上。
师兄正站在天井下,抬头看天空。
从那里,看的天空,必定只是一小块的范围。
“师兄。”商归安喊道,他的心中还是很高兴的,既有见到亲近之人的高兴,也有自己这一次出门游历达成了自己游历目标而高兴。
楼近辰看到商归安时,也笑了,但是商归安从师兄的身上却感受到了一股肃杀。
“到四境了啊,不错不错,在接下来的动荡之中,倒是可以自保了。”楼近辰说道。
“动荡?”商归安不明白师兄话里的意思。
“我感受到了一股沉沉的杀机。”楼近辰说道。
“杀机?整个天下到处皆是混乱,可谓是处处皆是杀机,师兄,为何会有此感?”商归安疑惑的问道。
“你出去游历了一趟,倒也增长了些见识,天下混乱,自然是处处皆杀机,但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感觉是远在天边,如落下的雨雪,而这一次,却像是有人持刀在环视。”
楼近辰说道:“不仅是审视于我,还是审视于整个江州。”
商归安原本高兴的心也淡了下去,他这一次出门,不光是增进了修为,也增进了见识,有几次亦是险象环生,差一点就死了。
由此,他亦是得见了几个强大的存在,虽只是远远的见过,便身心颤栗。
“师兄,我这一次在南边那一带游历,见到了一些可怕的存在。”商归安说道。
“南边吗?你说说,什么样的可怕存在。”商归安说道。
“我游历的时候,听说,每到月圆之夜,便有魔犬对月长嚎,若是有人听到了这嚎叫声,便会妖化为犬。”
商归安说道:“当时我不信,便欲靠近去看,不过好在离得远,并且退的及时,所以才没有变成犬,当时我就觉得,自己也想跟着嚎叫,听说只要是跟着嚎叫了,便会迷失自我。”
“这种情况你不是曾在无眼城之中遇上过吗?那个犬封国的女国主正是有这样的本事。”楼近辰说道。
“是的,那一次是因为离得很近,可是这一次,是离得很远。”商归安说道。
“犬封国是吧,还有吗?”楼近辰问道。
“还有,我曾远远的看到,有一片地渊穴之中有一只巨大的蠕虫,从地底爬出来,张开嘴巴,有许多妖人抓着野兽,排着队送入它的嘴里去。”
商归安说道:“据说是每一个月投喂一次,其身上,长着一只只眼睛一样的花纹,我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连续发梦了近年余的时间,也正是借此磨砺了自身,这才有机会入第四境。”
“不错,一切的危险皆是磨砺,观恐怖,便是最大的磨砺。”
“还有吗?”楼近辰问道。
“还有一些南边的成名人物,不过以我之见,当不在师兄的眼中。”商归安说道。
“哈哈,不错,等会你再说给我听,你今天回来的正好,师兄带你看一场法。”楼近辰说道。
“好。”商归安站在旁边,他三境巅峰而出,四境而归,再见师兄之时,仍然觉得师兄如高山止仰。
“你看这天井,倒映着天空,像什么?”楼近辰问道。
“像镜子。”商归安说道。
“还像是什么?”楼近辰问道。
“?”商归安一时不明白师兄的意思。
“还像是一座倒在地上的门,门里是天空,这便是一座通天的门。”楼近辰说道。
“像。”商归安心中有悟。
“门不能够通天,天只是一种妄,妄想亦是一种梦,这是通往一处梦境的地方。”楼近辰说道。
而紧接着,商归安看到师兄居然拿出了一张画。
白纸上面涂满了黑色,几乎不成画,隐约看出那片黑色之中站着一个人。
又见师兄将那画平铺在水面上,水慢慢的浸湿了画,画上的墨散开在水中,于是水变成了黑色。
似乎变成了刚刚那画中的景象。
他又见师兄拿出一个纸人,投入其中,并伸手按在水中,然后闭上了眼睛,而纸人也慢慢的湿透,融入了水中。